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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赤水河北岸的地下党人 ——记述我的曾祖父李海舟同志的红色革命事迹 李远政 娄山苍苍，乌蒙磅磅。年，红军长征时在地处川南黔北的赤水河流域，发动闻名中外军事史的“四渡赤水”行动，帮助中央红军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 红军在古蔺地区行军及战斗一月余，留下了众多感人的事迹，同时也播下了革命的火种。 红军转战古蔺期间，古蔺最早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镇龙山丁伯夫等去迎接红军，红军走后，丁伯夫、邓叔明兄弟和永乐熊湾村熊少阳、熊正阳兄弟等古蔺革命先驱共8人，从熊湾村出发，前往革命圣地延安，寻求革命真理。后上级派熊少阳返回古蔺发展党的地下组织。 我的曾祖父李海舟，就是在古蔺革命策源地之一的熊湾村的革命环境的影响下积极加入中国共产党，翻开了人生中最波澜壮阔的篇章。 生平概况 李海舟，本名李忠文，生于民国元年(年)，古蔺乐用(今永乐街道)人。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任中共古蔺熊湾支部武装干事、武工队长。 年1月—年12月，改任北极台党总支委员兼武工队长。 年12月上旬，参与第一次解放古蔺，李海舟所率的百极台、熊湾地区地下党武装力量被编入古蔺县自卫大队，保卫新生的古蔺县人民政府，参与政权接管，参加征粮剿匪。 年7月，第二次解放古蔺前夕，被叛匪杀害于古蔺下桥，英勇就义，年仅38岁。 ▲《古蔺英烈》上记载李海舟事迹 同情受苦人民主动脱离国民党军队 李海舟年轻时曾参军入伍，在国民党军队期间，他看不惯当官的当兵的欺负百姓，压榨人民，当了两年兵后就退伍回乡。 回家后，正赶上国民政府到处抓丁入伍以补充兵源，他被乡公所强行抓了去，抓到古蔺兵役科，然后派送出去服役。 本就厌倦了国民党军队内腐败行径，加之又被强行抓去充兵，更增加了他对国民政府的深恶痛绝，于是决心脱离国民党军队。为此，他私下刻意和排长搞好关系，取得信任，以待时机。 某日，趁排长喝醉之后，他向排长建议说“我打听到某某处有一块菜地上蔬菜长得好，我们一起去割几背篼来，好跟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排长同意了。于是他趁排长下地扯菜的时候，翻身就跑，排长喝了酒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回到家后怕被追查，就把军衣里的棉花抖出来用，然后把军衣烧掉，躲了一段时间，就这样再次脱离了国民党军队。 接受进步思想毅然加入中国共产党 ▲古蔺革命先驱熊少阳和石屏、麻柳、永乐地区委书记罗昭 30年代初期，永乐乡的百极台、熊湾等地就已成为古蔺革命活动最为活跃的地区之一。 古蔺首任县委书记熊少阳，在熊湾小学及熊湾农民夜校，通过教师身份带领学生开展救国救亡运动。永乐乡白家山罗昭，在古蔺革命摇篮东新千户俺学校加入共产党，成为古蔺早期革命者之一。随后，熊少阳、熊正阳、熊嘉麟兄弟及罗昭，在永乐地区开始发展党的地下组织。 李海舟深受熊少阳、罗昭等革命思想的影响，极其同情当地民众苦难，决心站起来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因为是行伍出身，有军事斗争经验，又有一定文化，是党组织较好的发展对象，于是，熊湾党支部开始对李海舟进行秘密考察。李海舟积极参加地下党组织的反对“操民兵”、“操联防队”（各乡保将当地青壮劳动力编队训练梭镖，然后通过抽签，中签的就拉去做民兵、参加联防队。）以及“抗丁”斗争，在帮助人民群众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锻炼。在斗争中，李海舟认识到只有加入中国共产党才能推翻国民党的残暴统治，才能真正解放人民。 经过长期严密考察，李海舟于年由石屏、麻柳、永乐地区委书记罗昭介绍、熊湾支部书记熊嘉麟接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李海舟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坚定地宣读入党誓词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的生命永远地与党和人民群众联系在一起了，就意味着从此时刻冒着杀头的风险了，但是他毫不畏惧，因为他已经做好随时随地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准备！ ▲中共古蔺熊湾支部地下党员熊泽华，现年95岁。左一为本文作者。 在国民党严密的监视下，暴露后的共产党员很多被杀害，当时古蔺国民政府的“清乡”司令杨云程，经常带队到永乐地区抓捕“共党”。在白色恐怖笼罩下，很多身份暴露的共产党员被捕杀，房屋被烧。因此，当时入党极其秘密，只有入党人、介绍人、接收人3人知晓，入党接收人要问你怕不怕死、怕不怕砍头，并且要求党员要以死保卫党的秘密，从事的工作一律不得告知朋友和家人。 据中共古蔺熊湾支部地下党员熊泽华回忆，他是年在嘴上坝子李海舟家以参加“袍哥会”为掩护，由李海舟介绍、熊嘉麟接收入党，入党时要求完全拥护马克思主义，参加地下党组织的斗争，严格保守党的秘密，打死也不出卖同志。 开展党的组织建设参加秘密培训 年，上级派华蓥游击队的周平同志任古蔺中心县委书记，领导川黔边境地区党的工作。周平来永乐视察党组织建设时，带着其夫人并以商人身份为掩护。由于其夫人穿着旗袍，又不像生意人，乡下人觉得奇怪，国民党的“狗腿子”又多，李海舟为避免他们身份暴露，决定将其护送到印合长坝子周钧(周启锐弟弟，古蔺早期地下党员，是大地主家庭)家，对外谎称是周钧远房亲戚，是从重庆过来做生意的商人，消除了“狗腿子”疑心。 县委书记周平和石屏、麻柳、永乐地区委负责人罗昭等长期活动在永乐一带，经常秘密开会研究百极台、熊湾等地区党组织的发展问题，大力开展“三抓”(抓组织、抓政权、抓武装）斗争。 年下半年，川南工委负责人廖林生组织古蔺中区、东区部分党组织负责人在白湾聂朝房支部书记熊特恒家里，召开会议，传达上级关于加强党的建设精神，开始大力发展党员，壮大党组织力量。 据王开业外甥黄通路介绍，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廖林生、周平、罗昭、熊嘉麟、王开业、熊特恒、王裕等，此次会议决定了百极台、熊湾地区党组织发展建设方针，称为“七人会议”。熊湾支部，在党组织建设方面，李海舟协助支部书记熊嘉麟，发展党员，加强与当地群众的联系，关心群众疾苦，大力发动群众开展斗争。在党的武装建设方面，由于李海舟以前是军人，经验丰富，承担起武工队长一职，通过秘密购买枪支弹药，武装部分党员，以利于后期的斗争。 廖林生和周平等上级来永乐视察党组织建设工作、传达上级组织精神时，经常住在李海舟家。周平、罗昭、熊嘉麟、李海舟等经常到李海舟家下面河沙坝里、一个名叫大春坝的地方秘密开会。那里有茂密的牛麻藤，下面是沙土，较为隐蔽，他们在牛麻藤里铺设了简易的床，开完会就在那里休息，该处成为永乐地区地下党人秘密活动的一个据点。据我爷爷说，直到解放后那里铺设的床都还在。 年夏，县委分析了党组织的发展情况，作出“加强党员教育，巩固党的组织”的决定，举办多期党员干部培训班，由周平、何显宗、周启锐主讲。在永乐附近就设有黄木岭、北极台、麻柳滩、白湾等秘密培训基地，白湾培训基地就在熊特恒家(他家老房子是一长环草房，前堂后面径深长，往后又是树林，周围人户少，如遇紧急情况可从后院撤向山上，是开展秘密培训的好地方)，周平画了列宁、毛泽东等革命领袖的头像挂上，以重其事。培训使用的书籍和手册由罗昭在白家山五龙庄用油印机印刷。 在党员干部培训班，李海舟学习了《新民主主义论》、《支部生活》、《秘密纪律》、《社会发展简史》等。通过培训，增强了党员的党性、组织力、战斗力和斗争纪律，如《秘密纪律》中要求党员“对上级来人不要问姓名、问地点，才能保证党的安全”，“打死也不招，回家据实报”，并进行了砍头气节教育等；也让党员对全国及川南地区共产党斗争形势有清楚的认识。 经过培训整顿后，以这批党员为骨干组建党总支，年底，原北极台特支改建为北极台党总支，辖附近毛家嘴、柏杨、聂朝房、熊湾4个党支部，下有一百多名党员，几十条枪。由熊嘉麟任党总支书记，李海舟任总支委员兼武工队长，其他委员还有熊特恒、熊维其、熊柏康。至此，新改建的党组织增强了、凝聚力、战斗力。通过培训，李海舟的人生观、认识观、革命实践观得以极大改变，对于斗争的形势和任务更加明确，革命热情高涨，更坚定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 ▲《红色古蔺》下册记载百极台党总支组织情况 积极组织“三抗”斗争巩固党组织基层战斗力 国民党统治期间，腐朽政权对人民进行残酷的压迫，在全面内战爆发的背景下，国民政府加紧抓壮丁补充兵源，征粮征税供给反动军队。在此情况下，古蔺地下党组织执行年5月中共川南工委在合江会议上的精神，大力组织“三抗”斗争。 其时，古蔺地区实行“三丁抽二、二丁抽一”的政策，有时独子也被抓去，甚至来做客的亲戚都有被抓去当壮丁的，导致家庭离散，庄稼无人耕种，农民饥寒交迫，怨声载道，纷纷躲避。 据熊泽华介绍，李海舟等熊湾支部的党员，按3名党员组成一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发动周围群众，组成抗丁队伍，和乡公所对抗，经常和下乡来强拉壮丁的乡公所保丁对打。党组织把熊湾地区分成四大片，组织四个换工队，每个换工队几十人，边生产边抗丁。 在长凤岭，有家人因躲壮丁耽误了栽秧，换工队派去了二十多人，身带自卫武器帮忙整田栽秧，来拉丁的乡公所保丁见这仗势，不敢捉人，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某天，保丁乘人不备抓走群众姚宣华，熊湾支部立即组织群众，在捆送乡公所途中拦截，用木棒打保丁徐恒彬，徐恒彬躲闪时，其他群众乘机割断绳索，放姚宣华跑了，保丁们虽然配枪荷弹，但是由于群众太多，无可奈何。邻近的麻柳滩支部，组织“青年自壮社”，自带武器，白天统一生产，晚上集体居住，相互接应统一行动，保丁常常下乡抓丁都不敢下手。 斗争的形式多种多样，有时组织小规模械斗，有时组织大规模械斗，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实行“软拖、硬抗、少征、多放”原则，有组织有节奏地抗丁，保障了群众的利益，也发现了先进分子，发展了党员，壮大了党组织的力量。 年2月，国民党反动派从太平运送一批军粮到摩尼，此时正是农村青黄不接，人民生活极其困苦的时候，熊湾正是运送军粮必经之地，百极台党总支关心农民疾苦，决定发动群众拦截粮食。按照党总支决定，李海舟暗中串连群众，谋划部分人员带好武器，选好背粮地段，伺机动手。在渣口市至两河口一段，拦截运送队伍，运送粮食的兵丁被控制住，发动一百多群众参加背粮，群众背了一大部分粮食，才把运粮队伍放了。运粮队伍报告乡公所，乡公所派人调查，查无着落，以饥民结伙暴乱所为向上报告，最后不了了之。 通过组织“三抗”斗争，李海舟不断在实践中成长，解决了群众困难，取得了群众的信任，巩固了党组织的基础，提升了党组织的战斗力。同时，党组织认识到了人民群众是革命斗争的力量源泉，人民群众自己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强大——小型规模的抗争敢斗，大型规模的抗争也敢斗，而且往往都能取得胜利。 当时，对于穷苦百姓来说，私有土地极少，粮食就是活命的根本，在抗粮斗争中，党组织发挥有力，用实际行动真正帮助了人民群众，因此人民群众更是积极支持，熊嘉麟、李海舟、熊特恒等地下党员在群众中威望越来越高，党组织的工作也越来越好开展。据老地下党员回忆，当时很多地下党员之所以没有暴露被抓被杀，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得到了群众的拥护。 配合解放大军组织武装参与解放古蔺 年8月，周平组织县委负责人在白家山五龙庄罗昭家里开会，传达组织力量配合解放军解放古蔺事宜，作出“作好准备，迎接解放”的决定。李海舟按照上级要求，加紧壮大支部武装力量。 年11月，随着解放军压境，国民党军统少将、古蔺县长张树良带领特务和随从慌忙逃走。在古蔺地下党组织的策反下，原古蔺国民政府自卫大队9个自卫中队中，有6个起义投诚，3个拒绝投降，拉部队上山去了，驻古蔺付家锅厂坝正规部队何少周兵团余人也通过谈判投诚。解放军曹仕炎、夏一勤带领一个排的战士，从摩尼方向进入古蔺县城。 年12月10日，古蔺和平解放。 ▲永乐白家山五龙庄罗昭旧居 由于拱卫人民政府的解放军力量薄弱，县委担心国民党旧势力反叛，解放后第三天，县委立即通知各区委带领武装进城保卫政府安全，决定中区由罗昭、周武、熊少阳等负责带领古蔺地下党组织的武装力量进城。 熊少阳化装成一个老大爷，头上包块烂帕子，身上穿件破长衫，手上挂杆大烟杆，一驼一驼的走到麻柳滩和永乐街上。当晚，通知永乐乡周边地下党支部负责人，组织好武工队，有条件的支部收缴乡公所武装，组成武装力量参加行动，约定第二天在嘴上坝子集合。 李海舟立即组织长期隐蔽起来的武工队成员和进步党员，配备好枪支弹药，编好队伍，组成正规武装力量。这时，周边马蹄拗、麻柳滩等地武装力量也赶到，共计一百五十多人和一百四十多条枪，在嘴上坝子李海舟家里统一集中。 据参与解放古蔺的老地下党员熊泽华回忆，当天早上，李海舟家外围均由持枪荷弹并配备手榴弹的武工队员把守，护卫安全，前来的人特别多，熊少阳为这支武装力量的领队，组织召开动员会，明确任务，严明纪律，然后，由几个武工队护送熊少阳提前一步进入古蔺县城，大部队随后向古蔺县城进发，沿路汇合老山、玉田广陈沟的武工队，浩浩荡荡开进古蔺县城。到古蔺中学，由解放军安排一个班的军队带领该路武装，会同东区西区武工队等共计五百余人，驻扎在车站后面菜市场旁边古蔺墨宝寺的城隍庙和许家祠堂，保卫人民政府安全。 这支部队就像凭空出世一样，给原国民党旧部以震慑，使蠢蠢欲动的反动派不敢妄动。同时，很多参与这次行动的地下党员身份也从此公开。县委将这些武装力量组成县大队，由罗昭负责，古蔺县城的安全就由自己的武装力量来维持。而原古蔺自卫队大队长骆国湘，中队长杨云程表面归顺，暗地里却正串联原国民党军、警、宪、特和各地土匪密谋颠覆人民政权。 ▲古蔺墨宝寺 开展征粮剿匪黄木岭上激战叛匪 古蔺和平解放后，受杨云程暗中指使，各路土匪、原地主武装常常攻打区公所，打伤杀死区政府工作人员。 县委根据上级指示，为了给解放军提供粮草，年2月初，决定在永乐白家山和黄木岭开展征粮试点，征收大地主余粮，抽调青训班（第一次解放古蔺后在全县公开招聘的由共产党员和青年组成的后备干部）人参与征粮实践，并配备武装力量保护，防止土匪袭击。 白家山征粮队由李征负责，队员80人，由解放军朱班长带一个排负责保卫工作；黄木岭征粮队由罗昭负责，队员40多人，主要由百极台党总支书记熊嘉麟负责征粮，总支委员兼武功队长李海舟带领20多人的武工队负责保卫工作。 此时正值西南地区解放军十八军奉调进军西藏，杨云程迅速加紧叛乱步伐，私下勾结盘踞在古蔺县城及各乡保的原国民党反动势力，指使土匪攻击征粮队。杨云程派袁良、张朝品率近百人枪，首先袭击百家山征粮队，队长李征被打伤，待匪走后，李征立即派姜光华、雷启庄超捷径飞报黄木岭，在中途时已听见黄木岭上枪声大作。 袁良、张朝品匪部派人乘黎明无哨岗之际摸清地形后，得知征粮队大部分驻扎在黄木岭李庄，迅速派人占据有利地势，围住李庄，集中火力向李庄密集射击，熊嘉麟迅速组织保卫征粮队的武装力量仓促应战，陈恒彬和聂超凡抱枪冲出门外，中枪倒地，聂超凡头上被子弹打蜕一个槽。李海舟、熊特恒等骨干力量率领武工队突围，冲杀声响彻黄木岭山谷。由于有利地势已被占据，武工队还要保护征粮队员安全，且敌众我寡，大部分人难以成功突围，只有据地抵抗。这时，双方开始互掷手榴弹，轰炸声隆隆作响，火光烟雾冲上云霄，震得地动山摇，埋伏在李庄外围前缘的部分土匪被炸死，部分队员突出了重围。由于子弹打光，没有突出重围的队员只好四处隐藏起来。（后来听熊特恒夫人说，当天早上她正背着背篼去割草，在几公里外的聂朝房就听见黄木岭上传来枪声、爆炸声，战斗之激烈可想而知。她想到熊特恒正在黄木岭，预感事情不妙，便迅速跑回去组织人上山救援，然而为时已晚) 土匪开始进庄搜查，看见地下留有一顶帽子（当时称为博士帽），断定熊嘉麟一定还在庄内，于是威胁说不交出熊嘉麟就烧掉李庄，原保长李春凡害怕，便告知熊嘉麟就藏在李庄内的粮仓里。于是土匪将其抓获，接着就是一顿毒打，要熊嘉麟投降，熊嘉麟坚决不从，被土匪枪杀于李庄后面的坟坝里。 由于叛匪的袭击带有预谋性、政治性(只抓为首的共产党员，由于队长罗昭头天奉命进城任县大队政治指导员，就由熊嘉麟带领工作队，并将随身配枪给了李海舟)，匪徒又害怕有救援力量赶来，于是迅速撤离。 据老地下党员们回忆，参加黄木岭战斗的共产党员有熊嘉麟、熊特恒、李海舟、陈恒彬、聂超凡、李泽华、熊仕彬、熊维其等。 年2月底，西南解放军又派48师团两个加强连开进古蔺，局势暂时缓和。县委决定从青训班中抽调部分男同志，加上由原地下党武工队组成的县大队，共计五六百人，配合解放军两个加强连主动出击，清剿土匪。李海舟随县大队出征，向摩尼区、镇龙山、永乐乡水落窝等土匪集中地区进攻，镇压土匪叛乱。由于此时古蔺土匪武装已十倍于我，分兵出击，收效甚微。土匪天天扬言要攻城，县委决定3月底秘密撤离古蔺，将人民政府暂时安驻在叙永营盘山。 ▲站在黄木岭上俯瞰 土匪盘踞期间四处藏匿在下桥河坝英勇就义 年3月底，杨云程在黄华石笋庙召集古蔺县内各路原国民政府军、警、宪、特和土匪武装大小头目四十余人开会，成立司令部，杨云程任总司令。（据老一辈人说，古蔺头号叛匪杨云程是永乐龙井人，是个孤儿，经常在永乐街上乞讨。其舅舅李宝真在街上开饭馆，杨云程游手好闲经常去混吃混喝，后来李宝真不耐烦了就把他衣服裤子都扒了。有一次，杨云程同别人去山上打野猪，打死了几头野猪，别人发现他枪法很准，就喊他去当兵，后来成为了国民政府古蔺自卫大队的中队长，而他有权势后也不待见他的舅舅。） 而古蔺县人民政府在征粮队、部分区公所遭遇土匪袭击后，决定于3月24日秘密撤往叙永，未来得及通知的部分党支部在原地隐藏和秘密开展斗争。 据中共古蔺聂朝房支部书记熊特恒回忆，他紧急撤离时劝说李海舟一起走，但是由于家里孩子还比较小，最终没有撤离，而熊特恒趁着夜色一个人走进茂密的黄荆老林，徒步多日，从赤水方向进入泸州，隐蔽在泸州二十三兵工厂。 后来，廖林生曾给李海舟写信，说此时古蔺土匪猖獗，大部分支委以上的负责人都撤离了古蔺，让李海舟去泸州隐蔽，但是李海舟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此时，叛匪杨云程完全掌握了古蔺，开始大肆搜捕、杀害共产党员，许多共产党员因参加解放古蔺身份暴露而被杀害，或是所居房屋被土匪烧掉。在敌人血腥政策笼罩下，李海舟只得四处躲藏，长期藏匿在石板沟李泽舟家，有时悄悄乘晚上回家看一下家里情况，然后又到对门山洞里过夜，有时晚上又到山洞外的山拗上观看有没有人来抓捕他，周围的农户时常给他送饭去。 7月初的一天，土匪辛少良部派贩卖鸦片的张麻子(张云，曾在杨云程手下当过排长)来侦察情况，张云来到熊湾坎上，摆摊卖鸦片，侦查到当天李海舟秘密回来住在家里，就上报乡公所。当晚十二点左右，乡保丁聂登河带领近二十人，荷枪实弹，把李海舟家团团围住，将其抓获。第二天古蔺打电话来让乡公所立即将李海舟送往古蔺。 由于李海舟参加解放古蔺时随县大队在古蔺驻扎了两个月，地下党员身份完全暴露，敌人探知到他是熊湾地下党主要人员后，对李海舟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面对敌人的投降诱惑，他坚持永不叛党的入党誓言；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他始终没有透露党和其他同志的秘密；面对敌人死亡威胁，他始终坚定共产主义最终会胜利的信仰。年7月12日，李海舟英勇就义，被敌人杀害于古蔺下桥河坝，年仅38岁。 李海舟之女李传辉当时年仅15岁，和本地人刘金山、外地人廖金山趁夜行走四十多里山路进入古蔺县城，李传辉从河中寻找到父亲的头颅，刘金山、廖金山寻找到尸身，当晚运送回乡。 年7月15日，就在李海舟同志牺牲后的第三天，撤离到叙永的古蔺人民政府武装力量，配合来接替换防的解放军，重新打回古蔺，剿灭了各路主要叛匪，第二次解放了古蔺。 ▲这是新换的烈士证，以前老版的烈士证是“革命烈士证明书” 碧血写春秋忠心献党国 正值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之际，追思先烈，永铭党史，开拓创新，以启未来。 小时候，我常常听退休老干部、老地下党员熊特恒讲永乐百极台、熊湾地区的革命事迹，也常常听爷爷讲我的曾祖父李海舟的革命人生。今天，翻开一页页陈旧的党史，我不仅了解到曾祖父李海舟同志的革命事迹，看到了永乐熊少阳和镇龙山丁伯夫、邓叔明兄弟两度前去延安寻求革命真理的伟大壮举，还知道了那些为解放事业而牺牲的古蔺革命先烈，如余辉、黄铁才、赵瑞林、熊嘉麟......，学习着无数革命先烈用艰辛和鲜血写就的宏篇巨著，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坚韧力量和不屈精神，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共产党员奋进向前。 汤汤流淌的赤水河，永远流不尽革命精神。自从红军长征经过古蔺，点燃了这片红色的热土，有志青年开始追求革命真理。共产党员在党组织的领导下，带领人民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反抗斗争，他们对党国忠肝盖地，多少革命党员付出了宝贵生命，又用多少鲜血来染红了赤水河北岸的这片古老而新欣的土地。 烈士陵里，满园英烈续春秋；火星山上，一亭风月待诗人…… 李远政 年6月于叙永 参考资料： 1.《古蔺英烈》 2.《红色古蔺》 3.李定林老师整理的《赤水河北岸的斗争》 4.《古蔺党史资料汇编》 5.《白色恐怖笼罩下坚持斗争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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